2012年10月20日

新訓假第一天:回家作業草稿

新訓假的第一天,凌晨5點就要起床排乘車隊形,天色暗到伸手不見五指,凌晨6點左右,2900個光頭浩浩蕩蕩被一車一車地載向車站,高鐵人潮雖多,但消化得很快,我買到7點的票,就搭車返回台北了,這裡要寫的心得,則是為了隊上發放的回家作業而做的稿子,所以會是似曾相似的整合式文章。

在十多年的求學生涯中,見證了多次兵役制度的變革,民國68年次出生的我,如果順利考上大學的話,就會搭上最後一屆大專集訓的列車而進入成功嶺,不幸落榜之後,我則成了第一屆不用進成功嶺進行大專集訓的準大學生(重考有上的話),對許多人來說,這無疑是令人高興的消息,也可能是相當遺憾的消息。爾後,大學生的話題就只放在大學二年級修不修軍訓課,以及要不要考預官申請國防役上面。當年,消灑的我選擇不修大二軍訓,這無疑是放棄了將來碩士畢業考取預官的資格(我沒記錯的話),我只覺得,要當兵就去吧,想這麼多幹嘛?

可是自認考運不佳的我,卻一路順利地上了碩士班與博士班,這段期間,國防役也被研發替代役所取代,那道人人都曉得利用的漏洞 - 服國防役同時轉博士班學生、服役又可拿學位之摸蛤兼洗褲的小技巧也成為歷史(據聞研發替代役也可以這麼做),但是過慣自由生活後,心態逐漸從當兵有何不可,變成當一天兵有如浪費一天生命。

該來的終究逃不掉,博士班唸了七年,唸到自己有一度不曉得為何而唸,早早就有研究成果出來,也發表了老闆高興的專利,卻完全沒有想畢業的念頭,加上指導教授太忙之故,實驗室群龍無首各自為政,彼此獨立運作卻又互相利用與猜忌的情形日益嚴重,研發替代役還選在原單位,真叫人哭笑不得,此時換個環境待一下,也能調劑一下心情,這樣的話,進成功嶺受訓正是逃避現實的好機會,反正三週還是遠比國防役三個月的受訓期要短很多啊。

在行前一個星期內,我將43集的新兵日記看完,多少先行了解營區的運作生態,對心態的調整不無小補,首先學會官階分辨,要知道長官會在你的耳邊吼你,預先記住精神答數,多少聽過幾首常見軍歌的旋律等,當然就別說數不盡的笑料,著實是十分充實且愉悅的一週。

不過在進了成功嶺後,就會發現心理準備再怎麼充足還是稍嫌不夠,頭兩天的生活,還真是外居十多年未見的忙碌,忙到只曉得對方的長相,仍不知同梯夥伴的名字與背景,更別說沒多少聊天的時間,室內課頓時成了了解弟兄們的最好機會,直到第三天才開始知道如何稱呼對方,即便我的年紀可能比多數人稍長許多,但這並不會成為我跟大家打成一片的障礙,因為在這裡,大家一樣菜,承受相同的壓力,做著相同的事,也有相同的敵人,我發現有相同的敵人存在時,人與人的向心力會提升很多。

而成功嶺第一週的生活,感到最神奇的第一件事就是團結合作的精神。

在我進行多年的社會現象觀察過程中,我總覺得人與人之所以可以成為朋友,是因為我們不住在一起,減少看見對方缺點的機會,自然是磨擦少,所以像實驗室這樣的小團體中,不論是獨立的題目或是合作關係,大家的相處模式就會自然而然地像在演戲一樣,維持表面的和諧,而私底下跟每個人聊個天,甲不爽乙,乙不爽丙等之類的事層出不窮。

不過新訓第四天時,當大家開始學會怎麼折棉被與蚊帳後,我所屬的分隊前往中正堂參加開訓典禮後回到宿舍時,我看見原本折角沒那麼明顯的蚊帳與棉被,竟然有善心人士的加工痕跡?才曉得是待在寢室的弟兄們幫忙喬了一下。就別說折蚊帳,不靠兩個人一起動手是很難做到的事,為了把事照規定做好,大家就得自發性地學會合作,甚至互相照應,不是為了你我的利益與地盤而爭執著。

新訓第一週的另一個收獲是,課程的編排頗有趣,但也不是每個都那麼有趣,「想贏,去贏」以及「商用英語簡報」的兩位講座就很懂得簡報應有的生動手法與精髓,可是多數的講者上台講課時,仍不改學校教授那種沉悶、無法抓住學生情緒與激起熱情的作法。

所有的課程,還是不比室外的有氧體操課要好玩,不如活動活動筋骨吧?我早就在實驗室裡悶太久了,來成功嶺還上室內課啊?看著大家被大玉老師整得東倒西歪,慘叫連連,我相信這堂課會是所有替代役男或研替役男於三週新訓中很難忘的回憶。

最後呢,一週的新訓結束得好快,由於星期三跑3000大越野時左膝韌帶拉傷而跛了兩天、不能跟團跑的我感到可惜之外,最大的感觸就像是被當成豬在養,沒什麼活動就一直進餐廳餵食,而且正常人能吃的食物,在重度食物過敏的體質影響下,我能吃的又不多,與其浪費食物,還真想跟打飯班的同學們說,這道菜可不可以不要給我?總之,數饅頭的日子並沒有想像中的辛苦,放下日常生活建立的多項原則,讓自己跟隨指令動作,同時為自己尋找應有的樂趣即可。

像我南北奔跑,為了在放假時將所有行李帶回台北,我也將髮臘帶入了成功嶺,因為新訓第一天早上,我的頭髮還長著,不抓一下能見人嗎?在星期五晚上大家開始邊整理邊閒聊、為迎接放假的過程中,我便將髮臘拿出來給大家瞧瞧,頓時成了眾光頭間的經典笑話,有人甚至跟我一樣準備北上而不是南下的,隨身行李中放了吹風機,在沒了頭髮的時候,有兩個人身上帶了髮臘與吹風機,營區中生活就是如此,不缺笑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