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0月20日

成功嶺新訓第一日:又忙又亂

今天放假了,開始記錄過去五天的生活,不過沒辦法拍照是很可惜的事。

你可以同時參考這個網頁所附的照片,能幫你更加了解底下文字所描述的情境:新兵日記。成功嶺硬漢十三中

民國101年10月15日,早上八點左右,在高雄火車站旁的天橋下,有愈來愈多的光頭群聚在此,頭髮還沒剪的人頓時成為異數,這一批都是替代役113梯或研發替代役24梯,不過一定是不會有我認識的人啦,要是以前的同學會跟我一樣這時才當兵又選到同一梯,如此機率低的事都能發生的話,那還真得好好珍惜這份緣。

隨後區公所人員將我們領上火車後,著實度過人生感到最長的三小時。莒光號火車的行進速度很慢,而我的座位旁剛好又沒人坐,當下只能發呆看向窗外,靜待命運的到來。不過區公所的大姐識人功力之高尤其佩服,因為我去區公所領兵單那天還戴著口罩,也就見過這麼一次,仍然認得出來我是誰,我想這可能跟過去幾年,她一直打電話向我詢問是否已畢業的事有關,甚至記得我的服務單位在哪。

日正當中之際,火車的窗外突然閃過「成功嶺」三個大字,也許那是某個區域的入口,總之,這宣告我們即將抵達目的地。

成功嶺其實離高鐵與火車站很近,出了車站搭上遊覽車後,才十分鐘時間,就進入了成功嶺的營區,隨後我們在很大的廣場下車,一旁就是有名的中正堂,即便看「新兵日記」中的死老百姓一直被人吼好像很有趣,當自己下車後就開始聽到此起彼落的大嗓門在斥責與催促你,便一點趣味也沒有了,自由正離你而去。

不過有看「新兵日記」還是很有幫助,要曉得管理幹部這樣做有其必要性,因為人多真的很難管理,只要你能調適自己的心理去接受吼罵,就能減輕壓力,會被罵是因為有錯,要飆就讓他飆,而且現在的管教方式也不像以前那樣嚴厲,至少不會體罰,只要這樣想,就不會覺得「罵」有什麼殺傷力,受傷的反而只是幹部的喉嚨。

但我想這跟我碩士班期間被大嗓門老闆訓練出來的意志力有正相關,許多人可能沒有這份歷練,自然會感受到挫折,那這便是你人生的第一次磨練機會,勇敢接受,學會如何化解壓力,當年我也因為犯錯被老闆唸了三個小時而不免眼中泛淚,他的嗓門又大到會給我更多壓力。在那之後,我學習怎麼將事做到最好,一切套用他的標準,讓他覺得我在做實驗與觀察實驗的過程,就像是他親自動手一樣,無話可說,甚至藉此修理他,因為我有如他的分身,一件事理論上辦得到,實際上辦不到不是我的問題,若他要一意孤行,最後錯的便是他的想法。

在這之後,我的臉皮就愈來愈厚,膽子也愈來愈大。

話說回來,在入營時檢查完身份證與健保卡,還有畢業證書正本與影本後,我們便進了中正堂開始體檢。(這裡要提的是,畢業證書一定要帶正本,不要相信網路上所寫的不用帶,有些規定是一直在改的

體檢的流程其實很簡單,國家關心你是否有辦法當個正常的男人如此而已,只要脫下內褲,包皮向後褪,龜頭能露出來即可,此時就會有很多人眼睛癢亂看,真不曉得他們是期待看到什麼東西?除此之外,沒檢查屁眼,也沒量身高體重,其他診斷項目也沒有,也許是替代役的關係,驗這些不怎麼重要,也許是多數人早就都體檢過。

接下來的步驟是理光頭,要是像我一樣留著頭髮到成功嶺再給髮婆去推的人就要注意,髮婆沒那時間幫你綁好圍巾,要自己包自己抓好,並將脖子的部位包緊,不然頭髮會掉到衣服上,到晚上洗澡之前會又刺又癢,像我就因為有包緊的關係,並沒有這些問題。個人覺得還是進去前先推平會比較好,只是標準要合髮婆的意,不然她還是會嚕一下,不過主要原因是她沒時間嚕得很徹底,所以像我太陽穴旁邊頭髮與鬢角顯得稍長,看起來怪怪的。

隨後,各中隊的幹部就會帶隊到中隊所在的宿舍進行安檢與日常用品採買,由於內衣褲與襪子都會公發,採買前一定要跟幹部詢問公發會有幾件,印象中各是兩件的樣子,這樣要加購的話,也是各兩件就差不多了。

要準備到各四件是因為,每天衣服都要送洗,送回來的時間也不一定,而且有跑3000公尺大越野的人,可能會流汗過多要換掉內衣褲,準備多一點還是比較好的。

在採買結束後,其實還有很多事要忙,領取號碼衣、皮鞋運動鞋,領取制服上衣褲子,領取運動外套運動短褲等,總之第一天就是又忙又混亂。

制服上衣與褲子基本上不曉得已經有幾梯的人穿過,領子會有汗垢,褲子的尺吋也怪怪的,像身高比較高的人,不是領到褲管太短、就是領到褲管剛好可是腰圍卻太大的褲子,穿起來一整個不合身。

因為制服上衣、褲子、運動鞋與皮鞋有各式尺吋可以試穿,記下自己適合的尺吋再去領,記得將衣褲脫掉試穿較準,當下場面十分混亂,時機也不容許你去感到不好意思,大方地脫到剩內褲再來試。像我個人則是忘了去試褲子的尺吋,就跑去領,領褲子時才試穿,幹部自然就有點不高興,更不用說我穿著牛仔褲硬套,尺吋當然大了很多,而且只有太小穿不下的人,之後可以換太大穿得下的是不讓你換的,不過就十六天而已,合不合身說來也無所謂。

當然,當晚你會吃到很不滿意的一頓晚餐,由於是第一天的關係,幹部們並不會要求餐桌禮節,這是第二天還是第三天才會做的事,一個大餐廳能容納四個中隊約800人左右的役男,首先是領餐盤先打菜,青菜常常看起來是炒完放太久,有點老掉的深黃綠色。每個桌子固定是六人,桌子中間擺的大多是一飯、一鹹湯與一甜湯,人到齊後就可以坐下來開始吃了,像我這食物過敏問題嚴重的人,不吃某些食物也無所謂,最後幹部們都會大喊「沒用完餐的繼續用餐,用完餐的菜渣集中」,將你不吃的食物倒到飯鍋或湯鍋裡面即可。

說來營區裡的餐廳每餐浪費掉的食物真的非常多,飯從來沒有一次是看六個人狂吃把它吃完的,當然這可能也跟替代役沒什麼體能上的操課有關。

第一天將近尾聲的作業,應該是填寫保單了,在軍中,是一個口令一個動作,不管是什麼事,幹部沒說可以動作之前就不要自做聰明,不要以為拿到保單就可以開始寫了而且有寫錯或疑問的地方,一定要舉手詢問,或先自首認錯,不然被抓到會被痛罵,一開始幹部都會很客氣,自首無罪,當然,要是你臉皮跟我一樣厚,被罵也無所謂的話就還好。

填保單要是有寫錯的地方,修改的話會用到印章,所以印章一定要帶。

填保單時會要求你一筆一畫慢慢寫,就像國小時寫國字練習簿,不要習慣性地照平常那樣筆畫串聯,還以為自己字寫得漂亮就沒問題,甚至會要求你「5」應該怎麼寫,一整個很龜毛。

而這之後,就是一個中隊將近200人搶六台公用電話以及約莫20間淋浴間的大作戰了,便能體會到什麼叫做一邊洗澡一邊有人吼你再快一點,我想應該不會機車到叫兩個人洗同一間就是。

不過我是在第三大隊第十中隊,據三年前的文章所述,第一、二大隊的單數中隊,也就是一中三中五中七中仍是大澡堂,二中、四中、六中與八中則是隔間浴室,而第三、四大隊(九到十七中隊)都是隔間浴室,至於現在大澡堂是不是還在我就不確定了。

再來呢,我第一天忙到根本沒機會打電話,前三天大概就像這樣有一堆事要進行,折棉被與蚊帳等,都是第三天才真的有空可以研究一下的項目,因為第四天就會開始內務評分了。

洗完澡後,所有人都會被趕上床睡覺,在沒有軍隊禮節沒有規定的混亂中畫下句點。

第一個晚上我並沒睡好,一來是身為排頭得睡在靠門口的床鋪,而幹部們晚上都會走來走去,還有開關門的聲音一直沒停過,戴著耳塞也擋不住,走廊的燈太亮,不過說來睡不好的問題早就習慣了,我一直到第五天晚上才真的有進入較深層的睡眠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