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7月8日

【Chat】Goodbye, Ben.

中途轉班來上英文會話課的Ben同學,年紀大我三歲左右,主修工業設計,32歲已經有個5歲的小女兒,老婆也是專攻工業設計,這年頭,任何人都曉得Apple是怎麼獨領風騷的?設計無疑是項大賣點,但也有點像藝術家的工作,要是沒有特別出名的作品讓你一炮而紅,好像也就紅不起來了,可是,至少這是一份與社會接軌的工作,不用擔心鑽研藝術的同時會餓死。

我很喜歡聽他聊建築設計,那讓我回憶起被捨棄的過去,大概只有我高中以前的同學才曉得我很會畫畫,水彩畫尤其以風景畫最擅長,國中時真的只是選個點隨便揮灑幾筆便得了全校第一名,還因為上課業加強班的關係,錯失了人生唯一一次上台領第一名獎狀的機會,到高中後,我開始挑戰香港漫畫超細膩的封面彩稿,要完成一張彩畫得花上我一個星期的時間,因為要不斷的重覆上色,畫紙都因過份吸水而皺折了。

那時我爸只會跟我說,整個星期在畫畫,能當飯吃嗎?雖然我有個父親在經濟支持,有時真希望父母親夠開明夠遠光,今天的我,也許不會這麼的孤寂與沈悶,完全扼殺我的專長,陪掉我的生命去挑戰這些吃力不討好的差事,我自認頭腦不差,但不適合讀死書的職業。

直到高三那年,我一直還不曉得身為理工組卻英文成績比較好時的性向何在?直到重考那年才開始對化學有點興趣,因為常常要透過圖形記憶,不斷的動手畫圖又可幫助記憶,於是投入這一行,我其實並不後悔,因為在學術研究的圈子中,它很適合我孤立的個性,我能夠完全不需任何協助的完成所有公務與自己的計劃,對於效率的鑽研又是項極有趣的挑戰。

一節350元的會話課雖然很貴,與其說是去上課,到不如說是踏入社會,去體驗各行各業不同態度的人生,因為對化學領域來說,在學術圈的我懶得聽你們家實驗室的事,有誰會比我家煩的?在業界的,我也知道與人合作會有多少狗屁倒灶的事,別人是明著來的扯後腿,我們這裡可是一群傻子傻到不曉得扯到我的後腿。

可惜我生不逢時,十年前Apple還沒有iPod這樣的工藝品,看不見工業設計帶來的刺激性,也沒機會將它填入志願,再者我的鼻過敏也是天生的詛咒,睡覺都來不及了,又如何能有心情去多多欣賞藝術呢…

總之,這幾個星期來,我們蠻常搭同方向的捷運返家,多少聊個幾分鐘,他算是還蠻有趣的人,今天是他的最後一堂課,而我只能開玩笑說一句「以後可能不會再見面了吧?」,然後一旁苦笑著,只能怪自己不是很擅長跟人保持聯繫,在很久都遇不見值得深交的同輩或長輩後,錯失這次機會後,心裡不由得無限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