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年前師大碩士班放榜前,要曉得其實很多覺得自己會上的人已經先偷跑去找老闆了,但是我這隻蠍子啊絕對是深思熟慮才會去做該做的事,因為我不確定放榜會不會上,那我何必要先去找實驗室?萬一沒上豈不豬頭了…
當然最後上了才去找老闆,可想而知的是沒空位會留給你的,我有興趣的科目本來在師大化學所就是大宗,所以很多人都會擠著進去,不過碰了太多釘子後,本也想說就算了,不唸也無所謂,可是當我都準備回家繼續玩我的電動時,有一位陳老師幫我引見到中研院找老闆,二話不說就去了。
在兩年的碩士班生涯過後,我不曉得該謝還是該恨我這位中研院的碩班老闆,但我依然記得兩年前剛進實驗室訓練時,真的是被這傢伙給嚇到了,做什麼事都像瘋子一樣衝衝衝,而且他最煩人的地方就是在你捅簍子時,站在你旁邊述說當年,一講常常是兩三個小時,內容沒半句重覆,不曉得這腦子裡是裝什麼?講稿嗎?
最常聽到的就是某某學長怎樣怎樣,某某學姐怎樣怎樣,好啦,我知道誰的確是很厲害,但總也得給新手適應期啊?工作這種事是靠經驗累積又不是靠唸書就會的,可是那兩個月的訓練後雖然不見得手腳就好到哪裡去,該記的東西我卻沒一樣忘記,直到開學後受不了他終於找到藉口躲在學校,但平時都是在家裡快活著,修課一樣隨意啦,該當的還是給他當。
我蠻喜歡做些過去的回想,就像我在碩士那兩年一直牢記著大學老師說過的一些話,比如「做合成的方向大致分兩種,一種是不論過程只求最後結果,一種是尋找中間過程所發生任何問題的解答」,雖然後來我的領域是前者,但我一直沒忘記後者這樣的作法,事實上,我押對寶了。
碩一上學期我混得很開心,都在家裡玩,那由於進實驗室接受訓練的那個暑假,因為老闆怕一些學長姐資格考考不過,所以開課幫他們做加強,我們一眾小的也被拉了進去,不過呢,剛好有機合成就是我考碩士班時最喜歡唸的科目,也是所有科目中最拿手的,於是課程中有機會表現時,我當然是很敢現,大多時候都是我跟博班學長在撐場面解題目,就曉得為何老闆會讓我在碩一時過的那麼爽。
別人可能是一個月進度一個月期刊報告在輪流著,而我卻是每個月都只要報告期刊即可,看他對我多好啊,一整年都不管你的進度,不過到了一年級下學期時,開始有那種屬於自己的題目要出現了的感覺,才真的投入了一點時間,不需要獨撐大局時,我多半是興趣缺缺,而我也不怕累,就怕你不信任我可以做得到,再菜也有變老鳥的一天。
碩二暑假開始,正在進行的計劃由於要尋找更創新的路徑來做,當然過程上困難重重是不可免的,而且加上老闆個性又急,我卻一直緊記著不論實驗做得如何,只要有問題的地方,應該努力尋求解決的方式,呈現出就算做不出來,也要提出足夠的證據來證明它就是不可行,而不是我不會做,實驗技巧便從此開始上手,加上他偶爾的實驗技巧叮嚀以及整個實驗室的學習環境中,總是會記得某些對我特別有用處的,然後就開始嘗試,最後將這消化成屬於自己的技能。
不過也因為這樣,我開始覺得我已經有獨當一面的功力了,如果不相信我所做出來的結果,我總會端出一堆的數據歸納來使人信服,可是一再的得不到信任時,加上老闆又常犯盡信書不如無書的毛病,我想我真的不適合再當他的學生。
二年級下學期,博士班考試快到了,他大概一付對我很有信心一定會上的樣子,想說又有一個博士班學生可收,巧的是他那時已經想進軍清大很久,也順利爭取到,而我準備考試的方向,卻是朝台大那邊四大主科考三科,廣範圍準備的方式,不過清大的題目卻相當的精,那種難度的題目大概只有他們學校的學生才考得上,而我卻幸運的憑著大四打下的基礎,在有機合成上獲得許多分數上的回饋,因此考上台大這邊,只能說我們無緣啊,哈。
到手的鴨子飛了,讓我原本可以輕鬆畢業(考上清大的前提下),他卻硬生生的當面反悔又要繼續做更多才能讓我走,咬蠍子一口可別以為蠍子會善罷干休,這樑子結得可深了,再加上跑到他當年老闆的門下繼續研究,等同是他培養出來的學生,送給祖師爺享用去了,想必他是恨得牙癢癢的吧。
對別人來說可能是平淡無奇的過了這幾年,但對我來說還真是過得峰迴路轉,人生常常達到自己滿意的頂點,然後被人重挫,又再度往自己想追求的目標而努力著,不論要花上幾年,最終都要證明自己能超越得了某些人,這恩仇錄的結局,什麼時候才寫得到我也不曉得了。